【双约】虚妄之梦(二)
小短篇,有两章
cp:摄影亡灵约x画师少年约
双倍的约美人等于双倍的快乐~
食用愉快 (づ ●─● )づ
——
再一次进入这个古怪的相中世界,约瑟夫轻车熟路的去图书室找阿约,却没有见到人。
除了书房,他会去哪?约瑟夫略微思索了一下,随后笃定的向画室走去,果然见到了白发少年。
阿约全神贯注的提笔在画纸上勾勒涂抹,丝毫没注意到约瑟夫的到来,约瑟夫也无意打扰他,悄无声息的站在他身后,沉默的看着他作画。
阿约的笔下每一根线条都充满了活力与生气,画里灵性逼人,将窗外围墙上的野蔷薇画的栩栩如生、色泽饱满,仿佛下一秒就有甜腻的香气扑面而来。
似乎自从哥哥离开了他,他的画里就只有死气与悲凉,黑暗的色调与寓意了。
当阿约落下最后一笔时,约瑟夫才轻咳一声提醒他,阿约回头,发现是他,眼中浮现出纯粹的喜悦,在他宝蓝色的眸中闪烁,星星点点,看的约瑟夫心中一悸。
“我还以为你进不来了呢。”阿约委屈巴巴的鼓了鼓脸,“那样我就又要一个人待在这里了。”
“我可以进入此处,但每次待的时间有限。”约瑟夫解释道,他拿出罗盘对准阿约,命令式的说:“不要动。”
阿约乖乖的站在原地,罗盘指针一动不动。
约瑟夫若有所思的收回罗盘。
“这是什么?”阿约忍不住好奇的问。
“东方的一种神秘的圣器。”约瑟夫优雅的拍了拍领边,微微低头,露出一个有礼得体的笑容,“阿约,你是什么时候困于此地的呢?”
“好久之前的事情了。”阿约皱起了秀气的眉,一脸思索,“当时父母陪我去拍了张相片后我们就回家了,我喜欢画画,一回家就直奔画室,直至画完才发现家中过于安静,只剩我一人了。”
“你喜欢画画?”约瑟夫温和的问。
“是的,我喜欢画画。”一提到这个,阿约脸上的自信与骄傲格外耀眼,“我喜欢色彩的碰撞,融合出极致的美丽,我喜欢把我心中的风景画在纸上,给予它们灵性,赋予他们生命。绘画的过程能净化我的心灵,陶冶我的情操,画的世界里,我就是造物主,每一个色彩精灵,都是我的孩子。”
天真的想法,约瑟夫心中嗤笑,不过外表上仍是如松之骨、如竹之姿的站立着。
任你的线条多么优美,它们也只是线条,任你的色泽多么明妍,它们也只是颜料,任你画得近乎真实、栩栩如生,终究是死的、假的。
只有摄像才能将事物的影像完美的保存下来,让他们灵魂永存,容颜不变。
“那么大画家,你觉得这里像什么?”约瑟夫幽默的调侃,看着阿约脸变得通红。
“嗯……我不知道。”阿约拍了拍发烫的脸颊,如实道:“可惜我离不开房子,不然就可以出去找线索了,还好在这里我不会饿,房子也始终一尘不染,植物们也不需要浇水,不然就一筹莫展了。”
“一个提示,这里色彩鲜明,事物与现实别无二致,但不会衰败,有固定的框架,超过了就过不去……”约瑟夫说完,微笑着看着阿约。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阿约震惊的睁大了双眼,呢喃道:“简直就像一幅活过来的画……”
对,活过来的画,他曾经梦寐以求的。约瑟夫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,直到回到了现实,他还在思索着。
风吹草动,云卷云舒,花香芬芳,池水涓涓,但依旧脱不开“画”的框架,事物不会破败衰亡,就像童话中的画中精灵生活的世界,活的、流动的,但“画”的内容永远不会改变的世界。
与……相中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。
可是这确实是一张相片,约瑟夫拿着相片,反复翻看。
结合罗盘的反应,可以得出一个猜想。
阿约,代表了他遗失的过去,属于“画师”的人格剪影。世界,代表了他曾经美好的回忆,与对绘画的喜爱。
都是被他遗失、抛弃的东西吗……
暮色的夕阳穿过彩色玫瑰窗,为房间蒙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,光被沙发上纤细绅士灰暗可怖的色泽扭曲,徒增一抹忧郁的氛围。
——
人的一生总是很短暂,到了尽头,他姣好的容颜会枯萎,饱满娇嫩的皮肤变得干瘪松垮,竹般风姿卓越的脊背变得佝偻,敏捷矫健的四肢止不住的颤抖,别说刀,连勺子都拿不住。
何其可悲。
哪怕变成了亡魂,依旧是这么一幅扭曲的模样。
监管的宴会上,约瑟夫优雅的邀请玛丽与他跳一支舞,这个与他同源一国的女士,昔日高傲奢靡但单纯善良、如水晶般透彻的皇后,艳丽阴柔的脸爬上了忧郁,幽深的眼眸总是带着丝丝愁绪与冰冷,浑身上下充满了勾人的神秘。
约瑟夫将这点以夸赞的形式告诉玛丽,她不悲不喜,只是用平淡的语气说:“死亡是最好的老师。”
“是的,很正确。”约瑟夫应和的微笑着,虽然他心里有另一个答案。
死亡是最恶毒的魔咒。
他,哥哥,乃至全人类,都逃不开的魔咒。
约瑟夫隔着布料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相片,眼神变得分外柔和。
回不到的过去,看看也好。
——
约瑟夫越来越喜欢去见阿约了。
他看着眼前的少年,少年任由自己的身体陷入身下柔软的红绒沙发里,神情慵懒,手里捧着一本《失乐园》,窗外永远明媚的阳光将独属于少年人的脸上的细绒照耀了出来,使他如画的五官变得朦胧,泛着金色的柔光,圣洁的气息宛如神明一般。
“放糖吗?”约瑟夫将泡好的精制红茶倒入了一个小巧精美、铃兰花样的银制茶杯,氤氲的白雾翻腾上升,很快让室内充满了馥郁的茶香。
“还好父亲珍藏的茶叶同样不腐……两颗方糖,谢谢。”阿约抬起头,目光穿过了阳光,停留在约瑟夫身上,眸中含笑,像波光粼粼的大海。
也许也有容貌关系……约瑟夫熟练的打开放糖的瓷罐,拈起两颗方糖,化开后,将茶杯递给阿约。
看着阿约满足的眯着眼,像一只正在晒太阳的小白猫,周身流淌着静谧与安宁。
这里没有游戏,没有杀戮,没有鲜血,只有温柔与平静,冲刷着约瑟夫内心今年累月的戾气。
凡徘徊人间的怨灵,生前所受的悲伤与苦楚太多、太多了。
这里,是唯一能让约瑟夫感到安宁、独属于他的伊甸园。
——
现实中约瑟夫越来越容易想起阿约了。
少年含笑的眼睛、少年扑过来的软绵绵的身躯、少年轻软的撒娇、少年身上阳光般干净的味道……
在卧室泡茶,约瑟夫用一种咏叹调在心中诵念“阳光、水加两块方糖,就是一个奶油般的少年”,然后往杯中放两块方糖化开递到对面才发现,他在现实里。
这种反常甚至带到了游戏里。
当约瑟夫用他的军刀刺穿求生者的胸膛,空中弥漫开浓稠腥甜的血腥味时,约瑟夫恍然间闻成了红茶的茶香,然后一个愣神被威廉一头钉在了墙上。
小屁孩懂不懂爱护六旬老人的腰?
“又是四跑?”大厅口,穿着红色和服,五官有着东方人特有的精致妩媚、气质温婉的美智子凝视着他,语气轻柔的问。
约瑟夫知道她是来换班的,沉默了片刻,从鼻腔中发出了一声极小的“嗯”声。
“妾身不知道先生最近发生了什么,妾身也不会问。”美智子说话总是轻声细语的,像她平日里吃的饭团一样柔软,让约瑟夫下意识的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,安静的听她说话。
“妾身只知道刚见到您时,仿佛看见了一头孤狼,优雅的外表下是冬雪般的冷漠,深邃的瞳中充满了清醒与理智,从那时妾身就明白,先生不是一个会为外物所影响和迷茫的人。”
“感谢您的评价与开解。”约瑟夫收起了平日所有的伪装,沉静的对美智子行礼。
他被“画师”影响过深了。
属于过去的虚幻的美好编织成了一个梦,让约瑟夫短暂的沉迷其中,从悲剧发生前的自己身上汲取抚慰。
不过梦中就是梦,可以留恋,可以贪晌,总是要醒的。
悲剧早已发生,他从不妄想回到从前。
约瑟夫抽出相片,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,明暖的火焰包裹着相片,焦黑色迅速弥漫开来,他松开手,空中只剩几片灰烬飞舞。
永别,阿约。
——
“您前段时间总是把那张相片放在身边,突然间没见到了,令人有些意外。”联合狩猎,杰克看着对面仪态从容的约瑟夫,惨白的面具后传出一声轻笑。
“事实上我也很疑惑,怎么就对那张相片达到了痴迷的程度。”约瑟夫抚摸着怀中的军刀,皱起了眉。
“我并不是一个习惯沉溺于过去的人。”
——The End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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